成都的别称是啥子?肯定很多人说是“蓉城”。其实,早在蓉城之称呼的约一千多年前股票垫资贷款,成都有一个别称——龟城。这可不是什么恶搞,这一别称,最早的记录在东晋史学家干宝的《搜神记》上:
秦惠王二十七年,使张仪筑成都城,屡颓。忽有大龟浮于江,至东子城东南隅而毙。仪以问巫。巫曰:“依龟筑之。”便就,故名龟化城。 《搜神记 卷十三》明朝天启《府治三衢九陌宫室图》
周慎靓王五年(公元前316年),秦国张仪、司马错等率军攻灭巴国(今四川东部、重庆一带)、蜀国(今四川西部一带)。这是秦国第一次攻下面积较大的诸侯国,巴蜀地区源源不断的物资,为秦国后来攻灭六国奠定了物质基础。
巴蜀地区在当时都是经济落后地区,很可能国都都还没有像样的城墙。秦国占了这么大一块地方,想要作为战略后方,就必须新建城池。张仪作为来自中原地区的人士,刚来到成都这里,那还是按老规矩老办法来筑城,不知为何就和小孩儿挖沙子一样,筑一段塌一段。这时候他看到江面(不知道是哪条江)上有只巨龟,在江水中起起伏伏,又从江里走到了陆地上,晃晃悠悠地来到城的东南角,突然就肚皮一翻,气绝而亡。至于龟的品种不好说,现存体型最大的龟是海中的棱皮龟,最大可以长到两米多,可能古代中国有更大的陆龟品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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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仪感到很错愕,就回到驻地,请来巫师进行占卜,巫师说就沿着巨龟游走的路线筑城,即可成功。张仪后来这么做,果然把城盖起来了。这里面其实有个问题,巫师只是说沿着龟游走的路线筑城,并没有说盖的城就一定像龟,不过从上面那张明朝地图来看,倒真盖成了龟的形状。
学过地理的朋友都知道,四川盆地在远古时代是内陆湖,后来因地壳运动和四面高山隆起,使湖盆相对下沉而逐渐形成今貌。在很长时间内,今天的成都地区都是遍布了沼泽和湿地,地基松软。所以不管有没有巨龟给张仪引路,在成都筑城对于秦国来的将士们都是一种挑战,反复塌陷是可以理解的事情。
唐人李吉甫编成于宪宗元和八年(公元813年)的《元和郡县志》采信了《搜神记》中的说法,并且专门记录道:“城西南楼百有余尺,名张仪楼,临山瞰山瞰江,蜀中近望之佳处也。”这座张仪楼早已消失不见,估计是在今成都市汪家拐与文庙西街之间。
不过,《搜神记》这部书是一本志怪故事集,干宝也是从别人那儿收集来的故事,并不一定保真。在他之前西汉时期扬雄写的《蜀王本纪》(原书已佚,仅存片段)和稍后东晋时期的常璩(291—361)编撰《华阳国志》时,都没有“龟化城”的记载,可能是觉得这样的神话传说不足以信吧。
虽然在现代的语境下,“龟”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在里面。不过在中国古代,龟龟的地位那是老高了,它因长寿而被视作长生不老的象征,又因龟背圆、腹平,象征天圆地方这样的天地之基础。先人们用火灼烧龟甲背部,依据裂纹预测吉凶。到了帝国建立后,皇宫殿前多有“赑(bì)屃(xì)”(龟趺)驮碑,象征承载历史与王权的延续。
正定古城出土的重约107吨的巨型赑屃
而以龟形建城,又有了更多的象征意味:首先龟壳坚硬,象征着城池永固,其次龟擅游水,有镇水之用,这在频繁受到洪水灾害侵袭的古代,可太受古人的喜爱了。因此不仅是成都,从昆明到苏州,中华大地到处都有“龟城”的存在,成都属于最早的一个。
唐宋时期,川渝地区步入稳定发展,大文豪们也多留下了龟城成都的记录,如唐代杨炯写“龟城蔼蔼,焕繁霞于百尺之楼;蛟浦澄澄,洗明月于千秋之水。”;宋代陈思写“灼灼龟城外,亭亭锦水边。”;明代王世贞写:“即恨烟光看未足,却驱金翠入龟城。”
这张网传的成都市规划图看上去更明显了
至于现在经常提到的成都“蓉城”的别称,则要比龟城晚的多了——据说五代十国时期,为了讨爱妃花蕊夫人的欢心,当时的蜀皇帝孟昶(934年—965年在位)命令百姓在成都的城苑里种满芙蓉树。当花开时,整个城市都变成了芙蓉花的海洋。正因为这样,成都也因芙蓉而得名“芙蓉城”。1983年5月26日,市九届人大常委会八次会议决定正式命名芙蓉花为成都市市花,至此“蓉城”的别称算是安到了成都的头上。
老猫多提一嘴,成都的别称都可以溯源,倒是“成都”这个称呼的由来,因为目前还没有发现古蜀国有成熟的文字系统,所以难以确定其由来。目前有“古国说”、“字意说”、“音译说”等六七种说法。
论资历,龟城更早;论象征,龟在中国文化中也有重要地位。只是后人本着自己的善恶,穿凿附会,舍弃掉了长寿朴实的龟而选择了灼灼其华的芙蓉,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文化上的断代呢?
参考资料:
[1] 吳慶洲 龜文化與中國傳統建築 《城市與設計學報》 2015,(22)
[2] 田小彬 成都别号“龟城”引发的思考 《巴蜀文化》 2024年第5期
[3]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【历史文化】天府第一楼:张仪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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